序君威曾从我学，现在一起共事，相处十数年，知己知彼，亦师亦友，如今新著《郑君里评传》即将面世，邀我作序，义不容辞。犹记当年，君威告诉我，他热爱创作，很想当（剧）作家，若能做学术，当教授也挺好。为此，我建议他研究富有创造力的艺术家，一则为了寻获创作之秘，二则为了做些学术训练。斟酌之后，君威选择郑君里先生作为研究对象。人之相与，必有同好。我在研究华语电影传统时，非常追慕老上海的影人影事。我自己写过《洪深，赤子本色是书生》《孙瑜，老上海的银幕诗人》，君威写《郑君里评传》，实属一脉相承。君威勤奋聪颖，与我志趣相近。所以，对于君威的写作，我几乎是放任自由的，只是为他推荐过一些书，比如：钱穆先生的《国史大纲》、陈寅恪先生的《柳如是别传》、陈白尘先生的《对人世的告别》等等。钱穆先生说，任何略知本国历史之国民，应对过往历史怀有温情与敬意，才不至于偏激虚无，将自身的错误和弱点诿卸于古人。我想，研究近现代先贤，也应该心怀恭敬吧。评传的写作，难在知人论世，贵在知人论史。郑君里先生是令人尊敬的电影艺术家，其艺术生涯复杂且具有时代特色。如今书成，可喜可贺。林庚先生在为陈贻焮先生的《杜甫评传》作序时说：“《评传》之作，盖脱胎于诗话而取意于章回。”我把这句话转给君威，希望他今后学术、创作两开花。 刘宇清 2024年元旦